不當井然有序的大妓院!特色小店與移民,如何使「性都」阿姆斯特丹蛻變?|城市圖書館

不當井然有序的大妓院!特色小店與移民,如何使「性都」阿姆斯特丹蛻變?|城市圖書館
提到荷蘭阿姆斯特丹夜生活,大家常想到紅燈區。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2020-05-29
文・葉丁源(摘自《夜經濟:第一本人類夜晚活動史》) 圖・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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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阿姆斯特丹,大家的第一印象或許是紅燈區,但性產業在阿姆斯特丹旅遊業中只占一小部分。要知道,來阿姆斯特丹的大部分都是遊客,而不是嫖客。每年前往這座城市的旅客中,女性占42%以上,很難想像她們是來紅燈區買春的。

那麼阿姆斯特丹的夜晚靠什麼支撐呢?

阿姆斯特丹的「黃金時代」可以追溯到17世紀,從荷屬東印度公司和西印度公司主導世界貿易開始。然而自20世紀七○年代起,全球化在兩個重要方面——旅遊和移民——重塑了這座城市。

因為旅遊業,阿姆斯特丹政府不滿足於單純的「性都」定位,而渴望更豐富的產業鏈。

因為移民,阿姆斯特丹的文化具有獨特性和豐富性,反過來為旅遊業注入新鮮活力。

然而,將這兩方面黏合起來的,是阿姆斯特丹的社交文化。

政府如何讓「性都」蛻變?

首先,阿姆斯特丹是全球主要旅遊目的地之一,常年吸引大量境外遊客。遊客們盡情徜徉在運河、充滿歷史感的建築和豐富的文化紀念場所,比如國家博物館、安妮之家和林布蘭 (Rembrandt)的生活區,以及有豔麗女郎招搖的紅燈區。

獨特的夜生活,或者說是性文化,是讓阿姆斯特丹聞名的因素之一。中國人稱之為「性都」,英國人名之為「Sex City」,法國人則稱其為「Sexe Ville」,無論以何種語言稱呼,意思只有一個,這個城市是以性開放的夜生活而著稱。(延伸閱讀|嫁給我一天吧!阿姆斯特丹向全球遊客求婚:讓「當地另一半」帶你去私房景點度蜜月

荷蘭 阿姆斯特丹 紅燈區 夜生活 觀光 性產業每到夜晚,荷蘭阿姆斯特丹的紅燈區便會湧入遊客。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雖然性產業為阿姆斯特丹帶來了很多稅收,但當地政府依然覺得有必要規劃和整治。

政府也認為光靠治安好是不夠的,阿姆斯特丹不應該成為一個井然有序的大妓院,這是座有歷史、有人情、有文化積澱的城市,有必要讓世人發現她獨特的美,而不是一來此地就醉生夢死,尋找皮肉之歡。

從21世紀開始,政府開始有條不紊地高價買下紅燈區的店鋪,再以低價租給年輕的時裝、珠寶設計師和藝術家。

政府希望將已經存在600年之久的紅燈區,逐漸改造成以高級賓館、餐廳、咖啡館、時尚商場和文化藝術場館為主的旅遊街區。(延伸閱讀|想移民!全球「工作與生活最平衡」五大城市 集中在歐洲這一區

移民人口替城市帶來活力

除了旅遊業外,阿姆斯特丹還有自己的居民,分為本地和移民兩大部分。

從20世紀八○年代開始,阿姆斯特丹吸引了大量跨國移民來這裡生活和工作,他們現在占城市總人口的30%左右,其中人數前三的「少數族裔」來自土耳其、摩洛哥,以及南美洲東北部的蘇利南——曾經是荷蘭的殖民地。

非西方移民,尤其是摩洛哥人和土耳其人的教育程度偏低,失業率也比較高,是本地人的2倍以上,宗教問題也讓新移民難以融入本地人的生活圈。

此外,荷蘭的公共政策推進兩性平等、支持公開表達性取向、包容文化差異,而新移民多半來自更為傳統的社會,這一切都讓新移民感到不適。所以,本地人和移民很自然地挑選兩個不遠不近的地方安營紮寨。(延伸閱讀|阿姆斯特丹:過半人口騎自行車,還推電力共享車?

自20世紀八○年代起,阿姆斯特丹逐漸分化成紳士化的中心地區和大規模少數族裔集中區域兩個部分,也為阿姆斯特丹貢獻了不一樣的文化氛圍。

荷蘭 阿姆斯特丹 古蹟 夜生活 觀光荷蘭阿姆斯特丹擁有許多古蹟,夜訪時更有獨特味道。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中心區——觀光客的必遊之地運河帶就在這裡——居住著相對較少的移民。少數族裔及近期遷來的移民聚居在城市東區和西區。儘管阿姆斯特丹於20世紀六、七○年代重建市區,拆除中心區附近老舊房屋、建造第一條地鐵,同時在南部開發新建辦公和居住區。即便如此,阿姆斯特丹依然極大程度地保留了傳統街景。

20世紀六○年代以來,大型零售業開始在阿姆斯特丹擴張,H&M等外國品牌連鎖店占據市中心最好的商業地段,大型零售連鎖店開遍城市。

但一個城市的活力和氣質歸根結柢來自本土文化,畢竟遊客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不是為了去麥當勞或星巴克,更想與當地的美食和文化親密接觸。

於是,很多在20世紀七○年代來到阿姆斯特丹從事製造業的移民,在工廠關閉或更換工作後,經營起了小商店或小餐館。這些商店、餐館帶有阿姆斯特丹的城市烙印,也有移民者母國的獨特味道,成為阿姆斯特丹耐人尋味的特色。

烏特勒支街只有極少數移民開的商店,而爪哇街是民族商店的集中地,店主大部分是來自南方世界的移民。

在爪哇街,遊客能品嘗到來自土耳其、摩洛哥、蘇利南、印度、義大利、泰國、墨西哥等地的美食。

對阿姆斯特丹來說,烏特勒支街和爪哇街雖然檔次不同、風味不同、代表的社會和文化資本不同,但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完成「全球化」。

旅遊業的繁榮帶動了酒店業——包括旅館、餐館、酒館和咖啡館的發展。近年來,旅遊業收入和荷蘭民眾的個人可支配收入一起增長,餐館和咖啡館的數量迅速上升。從20世紀八○年代末到21世紀初,阿姆斯特丹臨街店鋪的比例從12%爬升到45%。(延伸閱讀|全球第一個「失智村」在阿姆斯特丹──爺爺奶奶的主題樂園

社交才是重點!「都市村莊」和每個人交朋友

荷蘭 阿姆斯特丹 夜生活 咖啡廳 酒吧 小店 旅遊 觀光因為觀光業發達和移民文化,荷蘭阿姆斯特丹開了許多特色小店。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今天,在烏特勒支街的店面中,只有不到10%由連鎖店占據,其他店面都是個人擁有的商店。因為店鋪的規模小,反而促進了店主和顧客之間的交流。

咖啡店和位於街角的酒吧都是社會網路的重要節點。事實上,烏特勒支街三分之一的街角都由酒吧占據。一些商鋪也開始往「社交概念」發展。

和紐約、東京等人口眾多的大都市不同,阿姆斯特丹這樣的古老小城保留了小城市才有的人情味和親密性。

在阿姆斯特丹,夜文化的主要功能是「社交」,從乳酪店經理到新開的咖啡店店主,每個人都將這座城市形容為「都市村莊」。

一個咖啡店主這樣說:「這就像是大城市裡的小村莊,人人互相認識。」這種親密性會讓外來客有家的歸屬感,店員和店主會隔著傳統櫃檯和客人聊天。對於這個「都市村莊」來說,每人都是社交群體中的一員,值得用對待親人的態度去服務。

這是阿姆斯特丹的獨特味道,擁抱你就好像你昨天剛剛離開,它給予小社區的溫暖,沒有大都市冷漠的疏遠。


夜經濟 第一本人類夜晚活動史

書名:《夜經濟:第一本人類夜晚活動史》
作者:葉丁源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0/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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