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主管:「連習近平也要不到我們的用戶數據!」為何美國和印度都不信?

抖音主管:「連習近平也要不到我們的用戶數據!」為何美國和印度都不信?
6月底,印度為了保護數據隱私,宣布禁用抖音TikTok、騰訊微信、新浪微博等中國APP。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2020-07-07
文・吳奕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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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備受爭議的中國當紅影音短片社群平台「抖音」(TikTok)的管理高層絕對沒有想到,隨著中印邊境軍事衝突升溫,印度政府以國安為由,宣佈禁用抖音等59款中國應用程式(APP)。

印度是抖音海外用戶最多的國家,此禁令可能導致抖音損失超過60億美元。

中印衝突之後,印度政府6月29日公告,由於收到大量投訴,iOS、Android平台的許多應用程式會在未經用戶許可下,自動將用戶數據傳到印度以外的伺服器,影響國家主權與安全;基於「保護印度13億人的數據隱私」,將禁止59款APP。

印度禁令價值60億美元

據悉,該公告並沒有提到「中國」字眼;但禁令中的APP全部來自中國,包括抖音TikTok、騰訊微信、新浪微博、阿里巴巴UC Browser、百度、小米等等。

根據《路透社》報導,在印度政府禁令發布之前,新官上任的抖音國際版產品TikTok執行長梅爾(Kevin Mayer),於6月28日緊急致函印度政府,表示中國政府從未向公司索取用戶數據,並且強調即便中國政府要求,也不會交出用戶數據。顯示梅爾試圖將TikTok與中國政府劃清界線,以期挽回印度市場。

甫於5月被抖音從迪士尼集團高薪挖角的梅爾在信函保證:「我可以證實,中國政府從未要求我們提供印度TikTok用戶數據。」「如果將來收到這樣的要求,我們不會答應。」

媒體指出,抖音近期可能與印度政府開會協商。抖音除了在印度已投入超過10億美元,近期與印度政府的會議,可能涉及在印度追加投資10億美元,以及將在印度雇用約3,500名員工,發展14種語言內容。

梅爾表示,「保護用戶隱私以及印度安全和主權對我們相當重要。我們已經宣布在印度建立數據中心的計畫。」然而印度官方指出,短期內禁令難以撤銷。

自從2017年推出以來,抖音與TikTok成為全球成長最快的社群媒體,TikTok是中國抖音的國際版,無法在中國使用。雖然國際用戶成長迅速,但為排除國際對中國背景以及資安的疑慮,並吸引更多全球用戶,TikTok一直設法建立獨立形象,與抖音以及母公司中國「字節跳動」(ByteDance)保持距離。

TikTok執行長梅爾原是迪士尼影音串流平台「Disney+」負責人,曾被視為迪士尼集團當紅接班人之一;如今除了擔任TikTok執行長,也是母公司字節跳動的營運長。由此一任命也可見得,TikTok想跟抖音以及字節跳動、甚至中國當局「保持距離」,幾乎是無稽之談。(延伸閱讀|手機APP資安黑洞!讓蝦皮和YouTube讀你的簡訊和通訊錄,你也按下「同意」了嗎?

「TikTok」是中國APP「抖音」的國際版,母公司都是「字節跳動」。圖片來源:截自字節跳動官網「TikTok」是中國APP「抖音」的國際版,母公司都是「字節跳動」。圖片來源:截自字節跳動官網

況且,位子還沒坐熱的梅爾的說詞並不高明,了無新意,而且沒有說服力。去年11月,負責TikTok的高管朱駿在紐約曼哈頓接受《紐約時報》採訪就曾撂下重話,表示就算是習近平要求抖音撤下影片或者交出客戶數據,也照樣會直接拒絕他。

即便如此,這番說法也被市場專家以及輿論當作笑話。因為,習近平不必對這種小事直接下令,就能達到嚴控言論與索取個資數據的目的。

朱駿去年受訪當時,TikTok在美國遭逢空前危機,多位美國國會議員指控TikTok有資安疑慮,恐淪為中共竊密工具,甚至威脅國家安全。

此外,TikTok能在美國迅速成長,關鍵來自重金收購美國影音平台Musical.ly,承接大量美國用戶。國會議員已經要求美國外來投資委員會(CFIUS),審查該收購案是否涉嫌國家安全弊端。(延伸閱讀|華為手機很可怕?以色列駭客:從掃地機器人到iPhone,都會被駭

TikTok無法擺脫中共監控

TikTok強調海外營運的獨立性,似乎急欲切割與母公司或中國政府的關係,對許多中國問題專家而言,恐怕只是花拳繡腿,無濟於事。

長期關注中國因素的霍夫斯特拉大學(Hofstra University)法學教授古舉倫(Julian Ku)舉例,就好比香港「一國兩制」,北京任命的香港特首沒有自主權,美國的TikTok也不可能擺脫和中國抖音及母公司字節跳動的關係;不可能「一企兩制」,也不能拒絕母公司與中國政府的要求。(延伸閱讀|數位獨裁降臨!《國安法》生效港人急刪文 資安學者:做過這件事就來不及了

TikTok承諾會與中國保持距離,但依然引來質疑。圖片來源:ShutterstockTikTok承諾會與中國保持距離,但依然引來質疑。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此外,《CNN》也在5月21日報導,加拿大顧問公司「創新未來中心」(Center for Innovating the Future)共同創辦人帕拉卡希(Abishur Prakash)表示,TikTok代表中國的數位技術生態系統,為中國擴張地緣政治領域,已被美國視為威脅;無論誰掌控營運、誰來當執行長,都行不通。

早在2017年,中共便頒佈法律,強調在中國營運的企業必須與國家情報機構合作,並且要求企業必須聽令政府分享用戶數據。美國參議員霍利(Josh Hawley)去年也曾對《路透社》強調,中共幹部進駐字節跳動董事會。

更何況,抖音母公司字節跳動創辦人張一鳴對中共的保證忠誠,可是出了名。2018年中共整肅影音短片平台,張一鳴被懲戒後公開發表「悔過書」,自稱「出現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符的內容,沒有貫徹好輿論導向。」保證「痛改前非」「務必讓權威聲音有力傳播」。

可見抖音想不做中共傳聲筒、想撇清中共監控、想說服國際社會放下質疑,只是愚弄世人的空談。這回印度政府火大禁用抖音,已經算很客氣,豈只是剛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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