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目前國內進口疫苗數量遠遠不及需求，迄今可供施打的疫苗數量總和不到100萬劑；因此，政府將第一線處理檢驗與照護確診者的醫、護、警、消，列為首波施打對象，此舉原是合理及正確的政策。
第一劑施打率低於10% 何時該打第二劑？
這幾天，社群網站出現愈來愈多完成第二劑的接種打卡動態照片，多數人是間隔八週接種第二劑。
這個現象不禁使我思考，在總疫苗數量連覆蓋全國人口施打第一劑10%都還不夠的艱難時刻，是否有施打第二劑的急迫性？施打第二劑疫苗的恰當時機與劑量，是否經過科學證據考量？
免疫學在抗體免疫上有「推助效應」 (booster effect)，意思是當人體首次碰到致病抗原時，發展出來的初級抗體反應，若日後再次碰到相同之抗原時，身體便會快速產生更高效價的抗體，使人體迅速獲得保護力，此即「二級反應」（secondary response)。
「推助效應」的目的，是建構免疫系統的記憶性，也是目前疫苗發展來對抗傳染性疾病傳播與降低罹病嚴重度的基本學理（註1）。
而對抗新冠肺炎的疫苗研發中，當然少不了「推助效應」的研究；也就是一般人會聽到的疫苗需「打第二劑」，以提高保護力的來由。
普遍認為疫苗需「打第二劑」，提高保護力。圖片來源：Unsplash
AZ疫苗單劑保護力至少90天
2021年二月，著名醫學期刊《刺胳針》（Lancet）發表了牛津AZ疫苗臨床試驗中，第二劑疫苗施打時機與劑量試驗的次分析結果（註2）。
結論是，就算只打第一劑AZ疫苗，有效保護力至少有90天；當第二劑與第一劑施打劑量相同時，兩劑接種間時間隔12週以上，疫苗效率較佳，並對有症狀確診者仍具保護力（註3）。
這個研究蒐集在英國、巴西與南非等地進行的四個臨床試驗數據，受試者在18歲以上，分析了第二劑施打劑量與施打時機：
1. 施打劑量：兩劑標準劑量（5´10¹⁰病毒顆粒）與第二劑施打較低劑量（2.2´10¹⁰病毒顆粒）。
2. 施打時機：兩劑施打相同劑量的受試者，分成兩劑間隔小於六週，或兩劑間隔為12週以上。
第一項的「施打劑量」分析上，試驗主要效應指標（primary outcome）為：接受第二劑14天後是否依然確診新冠肺炎，並呈現症狀感染者。符合主要指標案例共332人。
結果分析顯示，接受第二劑疫苗14天後的整體保護力為66.7%；第二劑接受較低劑量組的保護力，仍達90%；而間隔四週、並接受兩劑相同劑量組的保護力，則為62.1%。
研究中指出，在第二項的兩劑施打間隔時間分析上，兩劑接受相同劑量的受試者，在間隔超過12週的實驗組，疫苗保護效力達81.3%；間隔時間少於6週者，降為55.1%。
進一步分析其血清內抗棘蛋白IgG抗體效價證明，間隔12週者的抗體效價，是間隔少於六週者的兩倍以上（平均提高效價達2.32倍）。
這個重要研究，也提供了只打第一劑疫苗受試者的保護力期間分析數據：
對於新冠肺炎確診並產生症狀的保護力，施打後90天內，保護力依然達76%，沒有明顯下降。而對於核酸檢驗陽性確診者的整體保護力（包含無症狀確診者），在第一劑施打後的22至90天則為63.9%。
《新英格蘭醫學期刊》（NEJM）旗下《感染性疾病觀察》（Journal Watch Infectious Diseases）主編、醫師李歐（Carlos del Rio）也撰寫了評論，認為《刺胳針》的研究結果，支持了過去AZ疫苗在臨時性效力（interim efficacy，即第一劑）的結果，並有助於提供延遲施打第二劑至12週以上的科學證據（註4）。（延伸閱讀｜越洋專訪》「寧可先打1000萬人，別只打500萬人！」哈佛榮譽退休教授：有核准的疫苗就打，第二劑可考慮「混打」）
就算只打第一劑AZ疫苗，有效保護力至少有90天。圖片來源：桃園市政府
無論何種疫苗，先廣打第一劑
根據美國疾病管制局報告，莫德納（Moderna）或輝瑞（Pfizer）等mRNA疫苗，施打第一劑對於有症狀確診者的保護力則有82%，施打兩劑則有94%。
美國疾管局報告結論說到：無論醫護人員或一般民眾，疫苗接種的覆蓋率對於預防新冠肺炎或降低疫情，非常重要（註5）。此外，加拿大公共衛生局推估，mRNA疫苗兩劑間隔時間若超過24週，則無法有效降低死亡率；因此建議，第二劑接種時間應考慮介於12週到16週（註6）。
在疫苗數量短缺艱難時刻，政府施打政策應納入科學實證數據做為重要參考依據；無論是何種疫苗，應該先廣打第一劑；而對於高風險或需施打第二劑的第一線醫護，若維持相同施打劑量，以AZ疫苗來說，兩劑施打間隔期間應在12週以上。（延伸閱讀｜疫苗施打新趨勢──廣撒第一劑、混打第二劑、備好第三劑）
（本文感謝陽明交通大學解剖學及細胞生物學研究所李學德副教授提供修改建議）
參考資料：
註1. Janeway's Immunobiology, 第9版，第24頁. Garland Science, Taylor & Francis Group.
註2. Voysey M, Costa Clemens SA, Madhi SA et al. Single dose administration and the influence of the timing of the booster dose on immunogenicity and efficacy of ChAdOx1 nCoV-19 (AZD1222) vaccine: a pooled analysis of four randomised trials. Lancet. 2021; 397: 881-891
註3. Hung IFN, Poland GA. Single-dose Oxford-AstraZeneca COVID-19 vaccine followed by a 12-week booster. Lancet. 2021; 397:854-855.
註4. https://www.jwatch.org/na53268/2021/03/17/weighing-timing-oxford-astrazeneca-vaccines-second-dose
註5. Pilishvili T, Fleming-Dutra KE, Farrar JL, et al. Interim Estimates of Vaccine Effectiveness of Pfizer-BioNTech and Moderna COVID-19 Vaccines Among Health Care Personnel — 33 U.S. Sites, January–March 2021. MMWR Morb Mortal Wkly Rep 2021;70:753–758.
註6. https://www.canada.ca/en/public-health/services/immunization/national-advisory-committee-on-immunization-naci/extended-dose-intervals-covid-19-vaccines-early-rollout-population-protection.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