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會出現比新型冠狀病毒更危險的病原體嗎？

但許多人口尚未接種疫苗，包含非洲大陸99％的人口；根據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的數據顯示，即便在美國，也只有約50％的人口接種過疫苗。病毒在人群中傳播的時間越久，越有機會產生更危險的變異株，並降低疫苗保護效力。

截至三月一日，各國接種新冠疫苗的人口比例。圖片來源：截自Our World in Data

「這個病毒並不會消失，」莫德納董事長史蒂芬・霍格（Stephen Hoge）表示，新冠病毒可能繼續在蝙蝠或其他動物間傳播，最終演變為一種地方性流行病毒，導致流感等季節性疾病，並出現更令人痛苦的疾病流行週期。

未來，人類必須學會與新冠病毒共處，同時鼓勵尚未施打疫苗的族群欣然接種。

病毒若以新方式持續肆虐，科學家至少應發展反擊策略。例如，2021年夏天，輝瑞、莫德納和其他疫苗公司努力研發第二代疫苗來抵禦變異株。同時，政府科學家也正研究如何結合既有疫苗，提升保護力、防範變異株。

mRNA技術的先驅德魯．韋斯曼（Drew Weissman）將眼光放得更遠，正在測試能抵禦所有冠狀病毒的綜合性疫苗，包含導致SARS和MERS病毒。另外，華特里得陸軍研究院的研究員正在測試一種超級疫苗，能讓人體對多種病原體產生免疫力，包含新的冠狀病毒變異株。研究員認為，他們的疫苗會誘發強烈的免疫系統反應，或許能夠對抗許多類型的病毒與疾病。

「下一波的全球大流行病很有可能來自完全不同的病原體家族，」疫苗的共同研發者、巴尼．葛拉漢的門徒凱凡．莫德哈拉德（Kayvon Modjarrad）表示，「我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病毒起源未明

在新冠疫情危機相關的論戰中，少數讓右派、左派和中間路線陣營立場一致的，在於病毒起源。任何理性的人，無論其政治理念為何，都懷疑病毒是中國武漢的實驗室洩漏出來的，而非動物傳染給人類。

疫情之初，中國政府遲遲不願與各機構合作、找出病原體起源，引發不少疑慮。截至2021年的夏天，科學家仍無法找出在自然界流通的新型冠狀病毒前驅物。

新冠疫情從中國開始延燒，至今病毒的起源未明。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在未來的數年內，病毒的起源仍會是人們爭論不休的議題，」巴黎巴斯德研究所的微生物學家賽門．韋恩－賀伯森（Simon Wain-Hobson）表示，「病毒的起源與中國有關，更涉及到中國共產黨的威權政權；再加上當時中國科學院武漢病毒研究所，正在對蝙蝠身上的冠狀病毒進行功能增益（gain-of-function）的研究。」

儘管如此，新型冠狀病毒有可能源於動物，並直接或經由中介動物宿主傳染給人類，此現象又稱為人畜共通傳染疾病。

要在自然界中找到冠狀病毒的起源，可能需要更多時間。「病毒學家需要的是時間。」韋恩－賀伯森說。（延伸閱讀｜新冠病毒起源現新證據！去年美國不想緝兇，如今為何重啟調查？）

預防機制與改善公衛體系

危機和災難往往會帶來醫學上的突破。

像是救護車和麻醉技術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出現，隨後也發展出檢傷分類、重建手術以及預防傷寒的疫苗；抗生素、抗瘧疾藥物以及盤尼西林則是二戰時期的產物；在越戰期間，醫生研發靜脈注射，將許多士兵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後來這個方法也應用在治療平民患者上。

「社會的進步通常源自於需求。」惠康基金會執行長傑若米・法拉爾（Jeremy Farrar）表示。

新冠疫情危機已經帶來一些好處。許多人在職場與個人生活之間取得更好的平衡，並重新體認到家庭意義。

對醫界而言，相較於階段式的科學發展，同步的科學發展可以帶來什麼樣的成就。此外，醫學的進步也體現在更有效率的製藥與配送技術，未來能持續應用在治療和疫苗領域，進而降低各種治療的成本。

這場疫情迫使科學家改善並證明mRNA方法，加速這項技術的發展進程。mRNA的研究創造數十億美元的利潤，將為這個領域帶來更多的人才、資金和技術改良。（延伸閱讀｜為什麼BNT等六大新冠疫苗，關鍵推手都是女性？｜疫苗女王）

mRNA技術製造的新冠疫苗帶來巨額利潤。圖片來源：截自BioNTech網站

莫德納共同創辦人、現為瑞典卡羅琳學院（Karolinska Institutet）的教授錢肯認為，隨著許多公司研發出針對特定組織的多劑mRNA疫苗，我們可能需要新一代的技術。即便如此，一旦我們能控制人體產生特定的抗體，未來種種的可能性也令人十分興奮。法拉爾預測，若讓人體對早期癌症細胞和其他抗原產生免疫，很有可能推動癌症疫苗、失智症治療等方面的進展。

「我們揭開全新的醫學領域，」他說，「對於新冠病毒的恐懼將帶來驚人進展。」

數年來，衛生當局針對疫情的警告遭到忽視，甚至受到嘲笑。在2020年疫情最嚴重的時候，安東尼．佛奇收到死亡威脅，更有政客指出醫生只不過在誇大新冠死亡人數，作為提高醫院收入的手段。

然而，衛生當局的指引很有可能在短期內再次派上用場。我們合理的懷疑，在未來的數年，將出現甚至比新型冠狀病毒還要危險的病原體。隨著全球暖化持續發酵、人們的足跡遍及各國，以及人類不斷侵犯大自然，很有可能導致動物疾病持續透過跨物種傳播而影響人類，在在彰顯預防機制和公共衛生的投入極為重要。（延伸閱讀｜當病毒往高傳染、低致死演化，下一步？陳建仁給出三項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