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光積蓄也要做!台灣最老牌音樂祭「春吶」創辦人,竟是兩個老外!

花光積蓄也要做!台灣最老牌音樂祭「春吶」創辦人,竟是兩個老外!
2012-04-05
文・呂新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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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回顧】如果不熟悉台灣的獨立音樂圈,大概很難想到,台灣最老牌的音樂祭「春天吶喊」的創辦人,竟是兩個「老外」,來自美國的Jimi和Wade。

(本文初次刊登於2012年4月5日)辦了18年的春吶,是台灣很多獨立樂團表演生涯的里程碑,也是無數樂迷每年必去的朝聖地。

然而春吶至今,卻只能靠門票收入,勉強打平開支,兩個創辦人都必須靠另一份「正職」維生。

「我當英文老師賺的錢,比我發給公司員工的薪水還少,」Jimi苦笑說。但,是什麼樣的夢想,支持他們走到今天?

一九九五年,第一屆的春天吶喊,只有五個團,甚至不算是一場正式演出,「一群喜歡音樂的人聚集起來,週末到墾丁露營,享受海灘跟太陽,玩音樂給彼此聽。」就這麼簡單而已。沒想到,一傳十,十傳百,來了一百多個人,讓Jimi和Wade決定繼續辦下去。

「前兩年的春吶,花光我們的積蓄。」春吶最初幾年,Jimi和Wade靠著教英文,一年頂多存六萬元,兩人加起來共十二萬,一場音樂派對全部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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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1/4是音樂人 表演者就坐在你旁邊

春吶是音樂人的派對,直到今天,春吶的觀眾仍然有四分之一是音樂人。「轉頭一看,你旁邊就是剛剛還在台上表演的人,」這是在別的音樂展演活動中,感受不到的近距離互動。

「我們邀請樂團來,樂團邀請他們的朋友來,」從五團變十二團、隔年再增加到二十、三十、四十團……,直到Jimi跟Wade發現,英文老師的薪水不再夠用,必須售票才能繼續辦下去。

以前不懂會計,有錢就花的兩人,從頭學起如何管理預算、討價還價。

報名參加的樂團變多,必須開始進行篩選,這點讓Jimi跟Wade十分難過。因為兩人的樂團是玩實驗音樂的,新型態的音樂不易受歡迎、找不到地方表演的經驗,讓他們下定決心,要讓春吶成為全台灣玩樂團年輕人實踐夢想的舞台。

「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中,都做過類似的夢,」Jimi的眼中閃閃發亮,「組團就像結婚,要跟另外四個人組成一個家庭。」團員間彼此聆聽,並肩作戰,而且隨時可能有人退出。

組團跟創業一樣艱難。年輕人在組團的過程中,學到的不只是音樂技巧,還有更重要的,如團隊如何合作、如何發揮創意,推廣自己的產品。

即使在音樂產業中成為巨星的機率微乎其微,十八年來,有三千多個樂團在春吶表演過,「能夠靠音樂維生的人,比○.五%還少,其中又有幾個能變成五月天?」但Jimi相信,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

Jimi並不期待春吶能夠培養出巨星,但春吶可以「不斷鼓勵樂團,去做新的嘗試,讓他們知道,這裡有一個舞台,能讓他們表演。」

樂團文化,是「春天吶喊」最重要的資產,也是音樂祭得以形成的根基。直到春吶辦了五、六年後,Jimi跟Wade才發現,「我們真的已經成為一個音樂祭了!」

Jimi認為,音樂祭不可能被「創造」出來,而是需要時間慢慢發展,聚集一群有共同興趣的人,形成某種文化或立場,才稱得上是音樂祭。沒有這個過程,充其量只是一場場的演唱會。

重短期效益 政府免費音樂季愈來愈多 

台灣的樂迷今年會很忙碌,因為政府辦的免費音樂祭,愈來愈多。

貢寮、基隆、竹北、台中、高雄、美濃、台東……,將曾經舉辦過音樂祭的鄉鎮排排站,可以繞台灣一圈。為什麼地方政府那麼有默契,紛紛辦起音樂祭?

「音樂祭可以帶來的,是立即可見的觀光效益,商機、人潮,和媒體露出。」台大社會系助理教授李明璁分析。

這些地方節慶的共同元素是,邀請當紅的流行歌手或獨立樂團,結合地方產業,辦一個園遊會,或者擺一個創意市集。簡簡單單,就「製造」了一個音樂祭。例如竹北的「新月沙灘海洋音樂嘉年華」,結合音樂和在地農漁業,讓遊客可以邊聽音樂、邊體驗「牽罟」,「音樂跟農漁體驗,大概各佔一半。」竹北市公所表示。

既能結合觀光產業、又能建立在地文創品牌,政府主辦的音樂祭,看似一舉數得。但名為「音樂」祭,重點其實都不在音樂,和春天吶喊等音樂祭,對「效益」的著眼點,完全不同。

「這些都只是短期的效益,」李明璁指出政府的「文創迷思」。如果只是把一個拼盤演唱會,拉到地方來辦,熱鬧有餘,內涵不足。

政府主辦的另一個特色,是免費。這也意味著政府和贊助商有絕對的主導權。 許多音樂人認為,政府真正需要做的,是去扶持、培養上游的音樂創作人才,以及提供展演場地,確保活動舉行時人流車流的順暢與安全。

如春吶創辦人Jimi所言,音樂祭只能形成,不能創造。就讓音樂祭回歸基本、讓音樂人自己去串連,音樂和音樂祭的產業發展,才能形成正向循環。

(本文轉載自《天下雜誌》,授權《未來城市@天下》刊登。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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