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博、燈會等三大專案推手揭秘:如何用有限預算,打造城市話題景點?|城市治理創新沙龍(上)

花博、燈會等三大專案推手揭秘:如何用有限預算,打造城市話題景點?|城市治理創新沙龍(上)
2019-07-08
整理・陳芳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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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打造一個產、官、民城市治理交流社群,未來城市@天下於六月14日舉辦第一場「城市治理創新沙龍」,主題為「地方政府如何突破框架,行政創新?以台中花博、屏東燈會與基隆再生為例」。

會中邀請交通部政務次長黃玉霖、基隆市都市發展處長徐燕興,與屏東台灣燈會交通部總策劃張漢寧,分享如何用創新方法,舉辦大型活動。本活動為邀請制,現場有近50位縣市地方公務員,亦不乏處長、主委等高階主管親自出席。

以下為活動內容摘要:

台中|當一個跨界非典型公務員

主講:交通部政務次長黃玉霖(曾任台中市建設局長)

我讀過工程、管理與規劃設計,曾經在經建會做經濟顧問,參與國營企業的民營化方案,也在海基會當過董事長辜振甫的幕僚長。大家都問我,「學工程,到海基會做什麼?」我說,「我來打造一條和平的橋樑。」(笑)這是一個跨領域的學習過程。

我接手花博的時候,園區沒有定下來,時間只有三年,那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

怎麼辦?我們「倒著做」:趕快分工,先做建築設計發包,然後做園區設計,最後再處理策佈展。策佈展的人加入時,建築設計已經完成,只能在有限範圍發揮。

我們只花了三個小時開會,要什麼團隊、什麼專長背景、進來要做什麼、多少時間完成,就把這些設定好。設定並不難,難的是團隊進來以後,怎麼樣整合策佈展與建築師、工程、景觀。

其實這沒什麼創新。唯一的差別,就是我們用最有利標。《政府採購法》本來就有很大的空間,如果用最有利標,就可以設定目標、設定團隊的專長。這些講清楚了,招標文件就出來了。

有人問,「台中花博改變了什麼?」我覺得,它改變了設計和公部門的文化。

原因有三:第一,跨學科專業背景,知道怎麼整合;第二,我知道《政府採購法》其實很有彈性;第三,我能協調團隊的衝突。

最後,期許大家做一個非典型的公務員。

【延伸閱讀】把花博變成台灣人才的舞台,是最重要的價值

基隆|二線小城彎路超車  與設計師共創彩繪憂鬱雨都

主講:基隆市都市發展處長徐燕興

大家都說,基隆自殺率最高、政府負債也高,是最不快樂的城市。所以我的第一件任務,是找出城市定位。這個定位不是從自己的角度來看,而是從全球的角度自我定位,因此,我們把基隆定位成「首都圈」。

過去的政府的設計是工業時代的設計,很多需要調整,例如設計導向、文化部資源越來越多、推動地方創生等。趨勢從全球化到工業化,我們需要一個新的共和社會的想像。 

台北市跟地方的結構不一樣。二線城市會碰到一件事:因為公務員職等不高,沒有規劃能力、企圖心也不足。然後,只要中央政府有競爭型計畫,地方一拿到錢,中央就開始管考進度,地方承辦人員就有時程壓力,設計的精細完整度就出不來。

最後是都市景觀設計,包括地權、經費等,基隆還有山坡地,工法、水保設施、結構都完全不一樣。

但我覺得這是過去城鄉遇到的問題。新的城鄉問題,是怎麼吸引全球人才。管理指標不改,無法面對全球。

為了打開機會,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是「共創基隆」。

先是「86設計公寓」。它原本是一個廢棄警察宿舍,我就跟淡江建築系合作,請老師暑假帶大學生來,同時協調環保局幫忙清掃,弄乾淨後,讓學生去創作。

最後,這裡變成一個社區開放空間,讓設計者和相關人等可以在此討論。

又比如最近很夯的正濱漁港彩色屋,一開始是我去拜訪實踐大學,但他們想不出機會;但我聽到他們討論要辦「國際工作坊」,就主動提議,可以從這裡開始合作。

這個年輕團隊做群眾募資,加上文化部的一些小錢,就開始創造。政府投入的預算其實少之又少。

以前,社區規劃是里長、鄰長、社區領導人物去做;現在,在地和外地年輕人都願意跟社區合作提案。

每年,我們就找一些錢來做創作。

設計只要美,就會有人打卡,然後在網上傳播,就會創造機會。再加上政府願意合作,資源就源源不絕。這是二線城市的創造。

其實,基隆除了硬體建設的障礙,還有「精神障礙」。 基隆的精神障礙是什麼?多雨。

所以,正濱漁港的彩色屋,除了建設,還有精神治療的作用。精神治療,就是使大家覺得「這件事做得到」。

我們慢慢用設計導入每一件公共建設,連國光客運的臨時站也請設計師來做。

參與基隆這些設計案的,不是得過獎的資深建築師,就是得過新銳獎的年輕建築師。這幾年,台灣大概有15位得獎新銳建築師,基隆就有其中8位的作品,剩下也要蒐集起來。(笑)

但是,二線城市沒有錢,怎麼「蒐集」?

第一個,尊重。如果設計師設計出完美的作品,我們絕對尊重;不足的部分,市政府補位。這個做不了假,如果市政府沒做到,設計師圈子會傳開。

最後,什麼叫做新的創意治理?

我認為是透過實質建設與想像,讓市民覺得城市建設是他的事。這個想像就是開放參與,照顧到大家的生活經驗、功能感知與精神感受。這樣的治理,才能解決複雜的社會問題。

【延伸閱讀】基隆的時光轉身:如何在一座小城市實現設計翻新?

屏東|用東港特產鮪魚取代生肖主燈,鼓舞地方驕傲

主講:屏東台灣燈會交通部總策劃張漢寧

很多人搞不清楚到底台灣有多少燈會,我先來說明一下台灣燈會的由來。

回顧30年來的燈會歷史,前十年的燈會,都是集結了各個廟、宗教,一起到台北中正紀念堂的廣場前。

當時,這是國際上非常知名的燈會,很多觀光客願意買機票專程飛到台灣來看,燈會還從中正紀念堂一直延伸到仁愛路、甚至台北市政府,台北市從東到西全部都是燈會場域,非常成功。

十年後,2001年,台灣燈會第一次到了高雄市,在愛河邊辦了兩年。

有人覺得不能重北輕南,燈會就進入第二個階段,各縣市自提方案向中央爭取,由交通部觀光局來辦。

燈會之後,高雄決定自己辦一個,台北也要自己辦,最後全台灣各縣市都有燈會。

這就是可怕的地方:我們善於複製成功,各地只要一個節慶辦成功,其他縣市都倍感壓力,想要弄一個一樣的。

但這時候,台灣燈會就消失了,不再受到重視。以前全台灣只有一個燈會,大家非常關注,給它很多資源,每個民眾都會去參觀。等到全台灣各縣市都有燈會,「台灣燈會」已經沒有亮點了。

這幾年,每一個燈會都辦在交通最便利的地方:在高鐵站旁找一塊空地,夷平之後,在上面填燈。

此外,回顧以往的燈會,大家對主燈的概念永遠都是生肖。

只要拿掉主燈,你對燈會就完全沒有記憶點。主燈再大、參觀人次再多,我們永遠不會記得它到底是在哪裡發生的,在地民眾也沒有共同認同。

因為民眾不能認同,主燈就無法留下來,只好到處流浪。猴年的燈去哪裡?它現在石門水庫的一個角落,而且手斷了,金箍棒也沒有了。台中公園有一個三羊開泰,藏在公園很隱秘的地方;高雄20年前留下一座「鰲燈」,但是它跟高雄和愛河有什麼關係?

但30週年,台灣燈會挑戰了一個任務: 第一次到屏東,網絡上稱它是「遠的要命的王國」,稱號是「史上最難到的燈會」。

它不只在屏東,還在屏東東港,沒有高鐵,最近的兩個車站潮州跟林邊也蠻遠的。它在一個高速交通到不了的地方,只能靠接駁系統。

大鵬灣有非常美的景色,是日本時代的水上機場,也 是台灣全最大的海水潟湖,還有非常大的跨海大橋,可以張開讓船開過,是帆船的基地。

這塊基地20年前從國防部移交給觀光局風景管理處,成為大鵬灣風景管理部,裡面有國際賽車場,還有漂亮的度假酒店,也有一片非常廣大的海域面積,操作方式可以跟以往截然不同。

台灣燈會已經30年,生肖也輪過兩輪了,能不能有一座讓屏東東港大鵬灣居民認同的主燈?

一開始,我們就規劃就地保留,決定「不要用生肖作為主燈」,並且與在地的文化連結,用在地特產。所以,屏東燈會就用東港黑鮪魚作為主燈,叫做「巨鮪來富」。當地民眾很開心,常常帶親朋好友來看,並且介紹:「這隻吼作『來富』啦!」(台語)

這是我們希望能夠在屏東燈會改造的事。

第二個想改變的事,是以前是在一片空地上面整地,整完之後把燈做好拿來放。但是大鵬灣不是一片空地,它有古蹟、森林和漂亮的海景,我們讓藝術家在開燈前的一個月進廠,依照地景地貌創作,搭配地景和海景。

這也是30年來第一次白天就客滿的燈會。因為它很難到達,很多民眾白天就來了。所以一開始就要求藝術家跟設計師,必須打造白天就能欣賞的燈。

主燈秀是陸、海、空三個的層次,還有300架無人機。這次一共有三件作品獲得哥本哈根邀展,另外一件獲得義大利設計獎,還有三件到日本去展覽。

30週年台灣燈會,總共打造了184件作品;四天試營運、13天正式營運,來了1339萬人次。 如果在場各位都去了,可能就能達成1400萬人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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