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日本淺草，著名地標晴空塔旁讓人無法忽視的朝日啤酒吾妻橋大樓及吾妻橋大會堂，樓頂正點燃著金色火焰；而與海共居的沖繩市廳舍開了「風道」，讓「無冷氣時代」也能清涼度日。其實，這些日本後現代建築的特色外觀下，都與城市及時代的變遷大有關聯… …
東京淺草朝日啤酒大樓｜從被嫌棄的企業識別變成觀光地標的火焰大樓
這兩棟大樓就像一對啤酒杯與火焰並立，雖擁有強烈性格，卻也從究極的企業識別，轉為觀光城市必須存在的一景。圖片來源：遠流提供
隔著隅田川位於淺草對岸，有處醒目的建築群。其中有座金色玻璃帷幕的高樓，為朝日啤酒的總公司「朝日啤酒大樓」。
這棟建築的隔壁則是外層鋪設黑色石材、上頭裝設有火焰形狀雕塑的「Super Dry大會堂」。這兩棟建築同時完工，時值爽口啤酒「Super Dry」暢銷熱賣、朝日啤酒的市佔率迅速提升的1989年。
建築敷地原本是朝日啤酒的工廠用地，這處名為「River Pia吾妻橋」的都市更新區域，除了朝日啤酒的建築，還興建了墨田區役所、多功能禮堂、都市再生機構的集合住宅等建物。因為晴空塔的緣故，對此地舉起相機拍照的觀光客也增多了。
原本有不少人對這兩棟像是建築的奇特設計抱持著批評的態度，例如在2005年，由知名的都市計畫學者與建築師等組成的「美麗景觀創造會」，就這建築列為「百大劣等景觀」之一。
這建築完工的時候應該引起許多人側目吧。
然而如今有許多人認為，這裡是淺草不可或缺的景色之一。
無論是倫敦、巴黎或是上海，世界上的主要城市都有越過河面眺望都市景觀的休憩場所。然而，高度經濟成長下的東京，這類場所幾乎消失了。
光是重現在河岸邊欣賞都市景觀的樂趣，這處建築群就意義價值非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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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繩名護市廳舍｜56頭風獅爺群與海風流動降溫的沖繩風格建築
市廳舍上有56座縣內各地創作者手作完成的風獅爺。圖片來源：遠流提供
沖繩本島北部地區山原，這裡的中心都市為名護市。
1978年，名護市舉辦了新建市廳舍的公開競圖活動。當時日本已有10年沒舉行正式的競圖，所以自全國湧進308組隊伍報名，當中獲得一等獎的是象設計集團與Atelier Mobile的團隊「Team ZOO」。
這個年輕團隊的中心成員主要來自建築師吉阪隆正的事務所，舉辦競圖活動的8年前就已數度前往沖繩，持續進行聚落的調查工作。在名護附近的今歸仁村，也有他們經手的設計案「中央公民館」，已在沖繩當地擁有實績。
建造「風道」，將海風送入無空調的建築物
從西棟3樓往下望神明別屋露台。圖片來源：遠流提供
市廳舍位在海邊，北側跨過廣場即為一大片住宅區。從住宅區望向市廳舍，可見到建築物逐層退縮，突出的地方則架上有如蔭廊的屋簷，九重葛攀緣於建築物上，灑落的陰影為建築增色幾分。
這個半屋外空間被命名為「神明別屋露台」。神明休息的別屋是沖繩的聚落中會設置的建築，這種別屋通常沒有牆，只架起方形的屋頂。設計者將這個當地建築特色運用在市廳舍。
外裝所使用的材料是沖繩建築廣泛使用的混凝土磚。以雙色混凝土磚組合出條紋模樣，完工以來經過歲月洗禮，呈現略微的退色感。
繞到另一邊靠近國道側，可以看到聳立直達三樓高的立面，上面設置了56座風獅爺，風獅爺是沖繩民宅設置辟邪的厭勝物。這些風獅爺是縣內各地的創作者一座座手作完成的。
再仔細看南側的立面，會發現開了幾個洞口。這是貫通建築物南北的導管的入口，從這裡能吹入涼爽的海風，是透過自然的力量降低建築物室溫的設計。儘管沖繩位居亞熱帶，但這棟建物卻不需要空調設備。
一樓櫃台的「風道」穿過天花板。圖片來源：遠流提供
可惜的是，這套稱為「風道」的自然通風系統目前不使用，反而以空調設備取而代之。
不過，這絕對不是設計者設計上失敗所導致。在70年代末，市內具有空調設備的建物幾乎不存在，「無冷氣」可算是設計綱要。然而現在家家戶戶與車輛幾乎都有冷氣，在社會的需求下，這點只好因應改變，先進的省能源設計不再被認可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一再出現的神明別屋，增殖的風獅爺，以混凝土磚突顯的條紋圖案。這棟建築物的地域性豐富得簡直是過剩了。
從建築保留沖繩獨有的文化生成原動力
當地陶藝家協助完成的戶外地板裝飾。圖片來源：遠流提供
要理解何為沖繩風格的建築，當然從觀察當地建築師作品著手最直截了當。第一個浮現腦海的是金城信吉等為1975年沖繩海洋博覽會設計的沖繩館（現已不存在）。這座展覽館採用了紅瓦、風獅爺、屏風牆（設在民居前的石牆）等元素，較為直接的以具體形象表現沖繩風格。
與這些當地建築師的作品相比，名護市廳舍是非常明顯的現代建築。若是去除外側諸多元素，這棟建築可說是由立方格體連續組成。而格子正是現代主義建築特徵之一。
此外，設計團隊出身於曾在柯比意底下工作的吉阪隆正，就這層意義上，名護市廳舍可自直接承襲於現代主義的建築。
提起現代主義建築，簡直有如以「國際風格」為名義舉辦的博覽會似的，全站在以世界性標準化為目標的全球主義這一側，與地域主義可說是站在對立面。
然而，在名護市廳舍內部全球主義與地域主義彼此撞擊，這種糾葛可說是名護市廳舍引人入勝的關鍵，以及被視為批判性地域主義的樣板建築的原因。
更進一步說，這棟建築之所以讓人覺得「很沖繩」，正是因為這份糾葛。批判性地域主義的傑作會出現在沖繩這個地方，絕非偶然。
當我們回顧歷史，會發現沖繩常受到不同勢力侵入影響。過去的琉球王國曾受日本與中國雙方控制，二戰受美軍佔領。即使現在歸還給日本政府，仍保留美軍基地，沖繩同時具有渡假聖地的樂園以及殺伐之氣的軍事據點兩種印象。
對於生活在沖繩的居民來說，這種情況肯定很麻煩。然而，另一方面來看，這也是沖繩獨有的文化生成的原動力。喜納昌吉融合民謠與搖滾風的音樂就是其代表，美國南方料理與和食結合而成的「塔可飯」也是如此。
這道知名料理是1980年代誕生的，如今已十分普及，不僅沖繩連全國性連鎖牛丼店幾乎都品嚐得到。不過，可能不合肯尼斯‧法蘭普敦的胃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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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日本後現代建築巡禮：1975-1995昭和、平成名建築50選
作者：磯達雄
譯者：劉子晴
出版社：遠流
出版日期：2019/05/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