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新年的假期，如果你正好計畫到東京旅行，願意來一場自駕車體驗嗎？
從東京的羽田、成田機場降落後，透過機場巴士接駁到東京城市航空總站，就可以搭乘自動駕駛的計程車，前往東京車站周邊的丸之內地帶。
10分鐘左右車程，車費1200日圓，由自動駕駛系統帶路，搭配一位真人駕駛確保安全。若是行走不便，下車後還有免費的自動駕駛輪椅Robocar Walk代步。只要把目的地輸入系統，就能抵達想去的商店或購物中心。
這場從明年1月20日到2月1日，專門服務海外遊客的自駕體驗，就是日本機器人新創公司ZMP結合計程車公司日本交通（Nihon Kotsu）、日之丸交通（Hinomaru Kotsu）的最新實驗。
ZMP的野心，不只是為東奧暖身，更要為勞動人力不足的日本顛覆對移動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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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最後一哩路」做起
走進距離東京車站約15分鐘車程的ZMP總部，紅色的方形機器人正在用小男孩般的嗓音，跟經過的人問好，眼裡還不時閃爍著愛心。
這個跟5歲小朋友差不多高的自動送餐機器人CarriRo Deli「肚子」裡，可以乘載50公斤的餐點，再用時速6公里的速度，送到消費者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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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林有成攝
去年秋天，ZMP開始在慶應大學的湘南藤澤校區實測，發現許多學生會趁著下課前用手機應用程式點餐，課程一結束就可以到教室外的指定地點取貨。
今年4月，ZMP才跟韓國外送服務Woowa Brothers合作，在4天實驗期內一一把餐點送進社區高樓。
ZMP董事暨事業經營負責人市橋徹解釋，進大樓、坐電梯都不難，難的是走在路上的時間。為什麼一款送餐機器人，做了紅、黃、藍、銀4種顏色，搭配不同聲音，還有眼冒愛心的「表情」？
「我們重視的是跟人的互動，」市橋徹解釋，例如 CarriRo Deli一旦偵測到周圍有人，就會跟對方眼神交會、打招呼，因為它走在路上常得請人讓路，而跟路人講話、微笑，為的是讓周邊的人減少排斥，接納共存。
今年7月推出的自動駕駛代步車Robocar Walk，就是把CarriRo Deli的「肚子」換成單人座椅而來，要在機場、購物中心、商業區，把餐點換成人，將難以走動的人送到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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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取自ZMP官網
研發過程中ZMP意外發現，許多日本企業有意將機械人用在公司內部的公文遞送、賓客接待。市橋徹透露，日本企業普遍人手不足，許多員工每天甚至得走上4萬步，才能把事情做完，因此期待機器人進入職場，分攤工作。
透過人機之間的細膩互動，在勞動力不足的日本社會為人分憂解勞，就是ZMP創辦人谷口恒的初衷。
凋零的家鄉 是撐過低潮的關鍵
2001年創辦ZMP的谷口恒，創業前4年都在研發全球第一個家用人形機器人「nuvo」，再拓展為音樂型機器人「miuro」。
但2008年金融海嘯來襲，景氣衰退中的ZMP一度接近破產，董事紛紛離開，員工也縮編一半。
支撐他走下去的，是家鄉日漸凋零的風景。
兵庫縣知名古蹟「姬路城」附近出生的谷口恒，在返鄉時發現，火車站外沒有一台巴士和計程車，只能仰賴父親來車站載他。
年輕人口外流，加上老司機不斷退出市場，家鄉叫不到車的現實，讓谷口恒擔心起日本未來的光景。
「我想在計程車從日本的鄉下消失之前，透過我們的技術，讓計程車公司還能持續提供服務，」谷口恒對《日經》說。
但在衰退的浪潮中，谷口恒不得不轉型求生。
2009年開始，谷口恒一邊做自動駕駛技術的研發與測試，把自駕車逐漸推上道路測試，同時開發小規模的自駕技術應用，讓物流機器人CarriRo進入倉庫、工廠，解決搬運效率的問題。
從物流機器人CarriRo到送餐機器人CarriRo Deli，為的都是在快速老化的日本，填補人力不足的空缺。
只是，從自駕計程車到送餐機器人，上路之前都得克服重重阻礙。
自駕上路前 先釐清責任
早在2017年，ZMP就和日本計程車行「日之丸」合作打造自駕計程車。曾在傳統汽車廠負責ABS煞車系統的谷口恒，順利在2018年把自駕計程車推上東京六本木周邊做測試，登上全球第一。
為了讓自駕計程車上路，ZMP不只要測試自駕系統是否安全、穩定，還有乘客用手機預約叫車、確認行車路線等服務如何連動。「遠端監視是自駕車的必備功能，所以我們要快速打造叫車平台，」谷口恒說。
但市橋徹回憶，雖然ZMP兩年前就拿到上路測試的許可，但警方也告訴他們，一旦發生事故，遠端監控自駕車的工程師就如同駕駛，要為事故負責。責任歸屬的難題，讓自駕車距離實際上路還有一大段距離。
「就連送餐機器人也不能正式上路，因為會碰到『它是什麼人』的問題，市橋徹補充，一旦發生意外，責任的歸屬是自駕技術未來應用的重要挑戰。
明年2月，自駕計程車再度上路測試前，日本經濟產業省也正聚集物流業龍頭大和控股、日本郵局、樂天及ZMP等業者加入討論，為開放送餐機器人上路做好準備。
最大的推力，就是不斷成長的市場需求。過去10年來，日本國內的宅配需求成長了三成，計程車司機的職缺也增加到求職人力的近3倍。逐漸擴張的人力缺口，能不能靠著自駕技術和機器人的應用來紓解，還有許多關卡要過。
2015年，谷口恒曾對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宣示，「以東京奧運為目標，推動自動駕駛技術。」未來半年，ZMP如何突破技術與法規瓶頸，改寫自駕技術的未來，考驗谷口恒的創意。（責任編輯：吳凱琳）
（本文轉載自 《天下雜誌》，授權《未來城市@天下》刊登。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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