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公共空間,如何改變你我的生活樣貌?

城市的公共空間,如何改變你我的生活樣貌?
2020-03-30
基隆市政府都市發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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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位於交通轉運站和社區之間的公園,是許多人回家的必經之路,然而這個公園卻充斥著遊民,雖然並沒有真的產生犯罪問題,卻讓社區民眾心生恐懼。如果你是主政者,會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美國政府找來了設計師,最後只做出了一個決策,就解決了這個問題─不是把遊民驅離,而是把這個公園開放成寵物公園。讓民眾帶著動物進來,成為人與人之間的媒介,有寵物陪伴的人心理上更有安全感,而四散在公園的寵物像一座座小燈塔,照亮了公園過去被認為危險的角落。最後,既不侵蝕到遊民的生存權,也解決了民眾的擔憂,甚至創造了一個族群共存、更具休憩功能的空間。

城市的發展規劃,不只在於大興土木的公共建設。每一個決策、每一個空間的利用,都能深深影響在地居民的生活。

交通大學建築研究所所長龔書章和基隆市政府都市發展處處長徐燕興因過去在台北市推動「都市再生前進基地(Urban Regeneration Station ,URS)」,為舊社區注入新文化活水而結緣。近期龔書章在新竹,將有近60年歷史的老眷村「將軍村」打造成活的圖書館;而徐燕興則回到家鄉基隆服務,協助市長林右昌推動輕軌等市政建設,讓基隆「港城丘」的景觀持續改變,成為城市發展新亮點。在他們眼中,未來的城市生活該是什麼樣貌?城市的發展規劃,又能將人們的生活帶向哪裡?

Q. 未來城市規劃的任務和過去有什麼不同?「公共空間」在其中又將扮演甚麼樣的角色?

交通大學建築研究所所長龔書章

龔書章:早期的公共建築是為了提供大眾生活和活動的空間,比較重視視覺性或空間性,21世紀開始慢慢轉向社會性、公益性,新的課題是:如何藉由這個公共空間去處理當前社會所面臨不同面向的問題;例如社區角落的問題、社會不同族群隔閡的問題,藉由空間作為觸媒,提供不同可能性。

最近廣受國際媒體矚目的芬蘭赫爾辛基中央圖書館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在基礎定義上並不是傳統的圖書館;除了很現代化的空間設計之外,最大的不同是背後的整體概念:一個完全平權、開放的概念。這也改變傳統都市設計或建築者的思考,當然建築的空間形式還是必要的,但是背後還有一個更重要的課題,例如族群共存、平權就是都市公共性跟社會性中很重要的課題。有了這個先決的議題,再來處理空間,這和過去做了空間再來想怎麼使用的概念不太一樣。

徐燕興:過去城市政府都由各別機關看問題,但市政府是一體的,從政府單位的功能來看,要先從城市生活的角度看事情、辨識問題,再來討論個別專業和機能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不要拘泥於原來的官僚體制的單位功能設計,而是回到問題本身。

過去城市政府在既有慣習和民主架構,處理的一直是上一代的問題,即使上一代的問題解決了,是否符合下一代所需?故此,都市發展這個部門在整個體制中的角色,在我的想像中是一個走向未來、把當下和未來勾勒得更清楚的單位。既然我們是空間專業,就要設計一個場域去讓城市更美好。

城市規劃或都市設計現在很流行的詞句是「幸福城市」或「快樂城市」,但幸福不會是單純理性或心靈的層次的,經濟的、社會的…全都要包含在內,才能帶給民眾幸福感。設計界或藝術界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能透過對心靈或精神面較高的敏感度去感知、處理這些議題,當這些事情能被具體化呈現,民眾的幸福感就出現了。

舉例來說,基隆漁港的改造除了漁業和環保議題,還包括了觀光和文化,像是大家近期比較熟悉的正濱彩色屋,在談「我們的色彩」的過程中我們找了很多不同的人來談,最後還是要交給最專業的人決定這個色彩應該怎麼做。還有潮藝術等等文化事件,都是跟社區慢慢一起合作,把年輕人也拉進來。基隆市近期也做了86設計公寓,或是「基隆設計與建築者之家」,都是在這部分做的嘗試。

Q. 如果用「基隆設計與建築者之家」和「將軍村圖書館」當作例子,各自希望解決的是怎樣的社區問題,或帶來什麼改變?舊空間活化有哪些成功的要素?

基隆市政府都市發展處處長徐燕興

徐燕興:基隆要作為一個不同世代都可以生活的城市,很多基礎設施我們已完成規劃,目前都已經進入工程階段。「基隆設計與建築者之家」是過去太平國小的舊校地,有一個很獨特的位置是在面海的制高點。就像將軍村的核心概念是知識和生活,目標是創造交集,我們希望這個地方是周邊社區總集成的空間,同時它學校的功能還在,對我們來說它是一個未來城市的學校。這段時間我們在這裡舉辦了很多展演、活動、工作坊,也邀請設計領域的學生一起來改變、活化社區的樣貌,把居民每天上山回家本來很辛苦的路,變成很舒服的路線,慢慢能把更多人帶上來。

這一階段除了基隆都市設計審議,其他相關的環境景觀、重要公共建設諮詢會議都在這個空間討論,也讓它成為一個平台,和在地的公會、設計師、建築師等專業者,以及社區居民互動,也提供給所有設計系的學生利用,一起尋找更多合作的可能性。初步用平台的形式開啟滾動整合,等到周邊區域的建設成熟了,下一個階段就能作這個空間更大的改造,讓它發揮更多公共性的功能。

龔書章:將軍村歷經兩任市長好不容易留下來,但是旁邊的眷村都已經改建成高樓,只留下15棟的將軍村。這些高樓除了早期眷村移出的人口和他們的下一代,也包含很多後來移入的知識族群、年輕的家庭,彼此之間沒有太多交集。

我們希望這15棟房子成為交集,但又不是歷史再造的眷村樣板,當初釐清的任務就是:如何把知識性的特性跟眷村的歷史生活,藉由這個空間給結合在一起,所以我們從Living and Knowledge Lab的概念出發。所以我們訂了各種不同的學:生活學、發酵學、時代學、慢食學院….維持眷村穿門弄巷的獨門獨院空間,注入了新的生活和知識。

龔書章:以太平國小舊校址獨特的地標位置,能夠開放成不同社區的總合基地,是一個很好的想法。但是這不適合一次到位,一次全部到位太不具有想像力,反而會擠壓了未來的可能性,也無法真正跟當地建立關聯。這是一個需要「cooking」的過程,每做一道菜都要跟周邊建立連結。

徐燕興:我們同時在做的事情是,如何在不同的互動、流動當中持續創造生產性,而不是停在那邊,變成一個打卡亮點,或是一個宣傳發表後就結束了。它持續會生產很多的可能性,不同的人才互動碰撞之後產生新的感知火花。

龔書章:這件事很重要,過去談文創都是談文化消費,如何透過文化產生消費行為,而我們現在在做的是文化生產:藉由文化一直在生產、一直往前規劃。

徐燕興:不只基隆或新竹,可以看到台灣各個城市或是中央都正在做這樣的事情,而且越來越熟練,國際上也越來越肯定,台灣的治理能力,這是台灣很難得的基因。這是靠大家很努力地去做,願意一起往下走,才能創造不同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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