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學以色列!強敵環伺的小國,如何用全民醫療數據換1000萬劑疫苗?

快學以色列!強敵環伺的小國,如何用全民醫療數據換1000萬劑疫苗?
以色列一劑疫苗接種率高達60%,排名全球第三。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2021-06-08
文・王茜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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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小國就是油麻菜籽命,以色列卻不認為。

一樣是小國,土地是台灣的七成,人口是四成,外有強敵環伺,一劑疫苗接種率卻高達60%,全球第三,僅次於小國不丹和馬爾他;完全接種率57%,稱霸全球第一。以色列怎麼做到的?

以色列並沒有台灣的防疫奇蹟,一月,當台灣單日確診人數還在個位數徘徊時,以色列已進入第三波高峰,七日平均新增病例衝破8,000例,單日死亡人數一度破百,三度封城,一關兩個月,但疫苗已經鋪天蓋地的打起來。

去年12月20日,輝瑞疫苗開打,三週內接種全國20%人口,四個月內打了超過1,000萬劑。四月24日,達成零死亡案例;五月底,每日平均新增病例降至15人。全國接種率衝上60%,50歲以上接種率超過88%,全國解封,正常上班上課營業。唯一的限制——「在室內公共場所戴口罩」,預計最快下週取消。

以色列衛生部長艾德斯坦(Yuli Edelstein)說,「多虧超前部署,我們才能領先全球。」

疫苗-新冠肺炎-以色列以色列超前部署,達到疫苗高施打率並成功解封。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開始排隊,不要等到真的疫苗出來」

去年四月的第一次疫苗會議上,艾德斯坦訂下兩個原則:「第一,記住我們是一個極小的市場,僅900萬人,我告訴他們(專家小組),任何公司一旦疫苗出來,都不會看我們一眼。」他指示「我們須開始排隊,不要等到真的疫苗出來。」

第二,「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我們必須和每家公司簽約,嘗試擁抱各種技術,(因為)沒人知道最後哪個可行,哪家會最先做出來。」為此,以色列賭了,「即使冒著賠錢風險,也必須預購,」艾德斯坦說。

去年六月,以色列簽下莫德納600萬劑,成為全球最早和莫德納簽約的國家之一;11月,簽下輝瑞、AZ和Arcturus,其中跟輝瑞預購1,000萬劑,第一批疫苗在12月9日抵達,成為以色列的主力。

疫苗-新冠肺炎-以色列以色列總理與衛生部長尼坦雅胡與衛生部長艾德斯坦到機場迎接輝瑞疫苗。圖片來源:The Prime Minister of Israel

要搶早期供應自然代價不斐。儘管以色列官方未透露金額,官員私下透露每人成本30美元,隨後以色列公視更爆出每人47美元的天價,是美國的兩倍不止。艾德斯坦的論點是早解封,早止損,「即使讓以色列經濟早一週解封,這代價都是值得的。」艾德斯坦告訴《紐約時報》。

先下手為強,高價預購,誰都能想到;以色列真正厲害之處,在於把「小國」變成談判籌碼,和輝瑞達成一項獨特的協議:用數據換疫苗。

「我們說服他們,若先給我們疫苗,我們將確切知道如何在最短時間內接種疫苗,事實也是如此⋯⋯我們早有準備,早日簽約,並承諾藥廠他們會早日看到結果。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艾德斯坦透過發言人告訴新聞媒體Politico。

21世紀最大的人體醫學實驗

1,000萬劑,對年產13億劑的輝瑞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但若能以一國為試點,利用以色列的小國少民,掌握全國人民從生到死的先進公衛數據庫,高效率的醫療照護體系(據彭博健康效率指數,新冠時代效率最高的醫療系統:以色列第五、台灣第三、美國第55),讓自家疫苗一出世,就能對全球市場展示火力,有助全球營銷。

以色列民主研究所資深研究員阿奇舒勒(Tehilla Shwartz Altshuler)稱之為「21世紀最大的人體醫學實驗」。

以色列政府與輝瑞的合約中明文規定,將利用疫苗接種的數據「評估輝瑞疫苗接種計畫期間是否達到群體免疫」。根據Politico報導,以色列將提供接種者的年齡、性別、病史、疫苗副作用和成效等數據,但不會提供任何可識別的訊息,以確保個人隱私。

輝瑞公司發言人皮茨(Jerica Pitts)表示,這是輝瑞首次跟國家簽署類似協議。

世衛組織專家估計,要達到群體免疫,接種率最少要有65到70%,以色列已經逼近門檻。

以色列特拉維夫大學醫學院臨床副教授萊舍姆(Eyal Leshem)接受英國BBC採訪時說,群體免疫,是以色列解禁後病例仍持續減少的「唯一解釋」。萊舍姆5月初在國際醫學權威期刊《刺胳針》(The Lancet),也發表了疫苗如何助以色列擺脫新冠疫情的研究。(延伸閱讀|別焦慮!看懂這四件事,就明白台灣新冠疫情其實「短空長多」|李友專專欄

把接種疫苗變成愛國運動

有人認為,因為地緣政治,以色列長期處於戰爭威脅,而建立了強大的中央緊急因應系統,以前線司令部(IDF)為核心,與衛生部門合作,協助提供醫療服務、檢測、建立疫苗接種中心、運輸、溝通和進行流行病學研究,功不可沒。

然而,有時軟硬體都到位了,人民卻無意願,甚至排斥接種。如何動員人民接種,是另一大難題。

為此,以色列從上至下,把接種疫苗變成一項愛國運動。

總理尼坦雅胡(Benjamin Netanyahu)疾呼,讓以色列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全面接種的國家,並打出「VacciNation」(將N大寫,巧妙地將疫苗接種,變成接種之國)的社群媒體標籤。

總理本人是天字第一號接種的國人,除了電視轉播,還把注射針頭裝在玻璃盒裡,針頭向上,宛若火箭一飛衝天,掛著小牌子寫著「一個人的一小針,國人健康的一大步。」

尼坦雅胡近來因收賄、詐欺和背信被起訴,為求三月大選連任,以疫苗為主打,希望能由黑翻紅,並不時表示自己跟輝瑞和莫德納高層很熟。即便充滿「政治算計」,批評他的人也不得不肯定他對疫苗接種推廣的貢獻。

疫苗-新冠肺炎-以色列總理尼坦雅胡是以色列第一位接種新冠疫苗的人。圖片來源:The Prime Minister of Israel

第一個向輝瑞下單2022年疫苗的國家

那以色列的下一步是什麼?艾德斯坦五月初接受韓國中央日報專訪時指出,以色列已和輝瑞與莫德納簽署明年共1,500萬劑疫苗的採購合同,它也是全球第一個向輝瑞下單2022年疫苗的國家。

策略上,以色列現在要求提供開發後期的疫苗,避免過期和病毒變種的問題,「未來會有太多的病毒變種,若他們的新疫苗能夠因應這些變種,我們希望取得這些對變種有效的疫苗。」

此外,艾德斯坦表示,「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原則依然有效,「為了安全起見,以色列仍在找尋一種採用其他技術的疫苗。」(延伸閱讀|疫苗施打新趨勢──廣撒第一劑、混打第二劑、備好第三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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