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重點
- 在台灣，公用電話曾經是極為重要的通訊工具。1968年，台灣甚至將破壞公用電話的行為劃歸軍法機關審判，最重可判處死刑。
- 自動付費電話的發明：葛雷於1888年發明了自動付費電話，為公共場所提供方便的通話服務，無需人工收費。
- 早期電話亭設計：最早的電話亭是由貝爾的助手華生發明的。電話亭設計逐漸多樣化，並在室外架設更多電話亭。
- 上海電信博物館：該博物館還原了1980年代上海弄堂口的公共傳呼電話亭，展示了當時簡單實用的電話亭設計。
- 公用電話亭的再利用：現今，電話亭被創意再利用，如加裝5G基站、手機維修站、充電站、美術館、圖書館、醫療急救站等。
步入21世紀後，公用電話服務已幾乎在台灣絕跡；然而在20世紀，公用電話是天之驕子，甚至被當成寶貝般的保護。1968年底，台灣將破壞公用電話之犯罪，劃歸軍法機關審判，根據《戰時交通電業及器材防護條例》規定，電話亭還貼有警示：「竊盜或毀損交通設備及器材者，最重可判處死刑」。
回想當年，還真的有挺多人喜歡破壞公用電話。我於1990年在美國印第安納電話公司的公用電話維修廠短暫工作，還曾處理過許多報廢的公用電話亭。
林一平曾在美國的公用電話維修廠工作。圖片來源：林一平提供
早期的公用電話，需要透過服務員來收費，非常麻煩；因此，康乃狄克州的葛雷（William Gray）於1888年發明了自動付費電話。
當時葛雷的太太生病，需撥打電話聯絡醫生；葛雷奔到一家工廠，半天才求到使用電話的許可，終於及時聯絡上醫生，救了太太的命。之後，身為機械工人的葛雷靈機一動，想到在電話機上安裝投幣機制，就可以在公共場所設置付費電話，而不需要透過服務員收費。葛雷以多種方式安裝付費電話，包括在桿子上、像骨董時鐘一樣的櫃子中，或直接放在桌子上，公共電話亭也被廣泛建造。
公用電話或付費電話，在貝爾電話公司成立的第二年，即1878年，開始提供服務。1883年開始，在旅館等地的室內，豪華的付費電話亭也開始出現。在電話亭外，有電話公司的服務員負責收費。為了應對打霸王電話的問題，一些電話亭甚至採用萬無一失的收費方式——即在客人打電話時鎖住電話亭，收到錢後才會解鎖。
1990年代，美國的報廢公用電話亭。圖片來源：林一平提供
最早的電話亭，是貝爾的助手華生（Thomas Augustus Watson）發明的。據說當時他在進行電話實驗時，因街道嘈雜，所以把毛毯掛在家具周圍，人們躺在下面講話，這是「電話亭」的創意發想。
另一種說法是，當時他和貝爾進行的電話實驗收訊效果不佳，只好大聲互相喊叫；房東受不了噪音，要求他們保持安靜，只好用毛毯隔音。1883年，華生設計出第一個室內「商用」電話亭，用豪華的木材製成，裡面有通風孔、窗戶、窗簾、桌子、筆和墨水。之後，更多的電話亭架設在室外，形式也更加多樣化。
早期的電話亭都是用木頭做成，展現高貴氣息。1950年代，美國辦公大樓的設計趨向玻璃牆的時尚風格，擺放在一樓大廳的木造電話亭顯得非常不協調。貝爾實驗室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改良了電話亭的設計，採用現代化的玻璃和金屬材質。
1960年後，玻璃電話亭在校園內非常流行。主要是因為《生活》（Life）雜誌刊登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群壯碩的加利福尼亞聖瑪麗學院學生擠進一個玻璃電話亭，被稱為電話亭疊羅漢（Phone Booth Stuffing）。這個運動始於1959年，25名南非學生聲稱已完成電話亭疊羅漢的壯舉。消息傳開後，英國、美國和加拿大的學生也紛紛想打破這個記錄，甚至創新花樣，除了疊羅漢，還要求能接聽或撥打電話。
一群MIT的學生利用各種物理學原理，試圖塞進更多的人；另一群人則選擇不吃飯，讓自己的體積更小。但是，無論他們嘗試了任何方法，都無法打破南非的紀錄。今天，那張《生活》雜誌的照片仍然讓人印象深刻，但是照片中疊羅漢的人數不超過10人。
我無法想像25個南非人是如何完成疊羅漢的，難道他們有非洲縮頭族的秘方嗎？後來，美國將電話亭疊羅漢的風潮轉移到汽車上，稱之為福斯汽車疊羅漢（Volkswagen Stuffing）。
為慶祝「電話亭疊羅漢」照片50週年，加利福尼亞聖瑪麗學院試圖突破當年的疊羅漢紀錄。圖左為照片中學生之一Paul Desrochers。圖片來源：截自YouTube影片
上海電信博物館透過蠟像模型，還原了1980年代上海弄堂口的公共傳呼電話亭。
這類公用電話亭強調實用功能，主要是為了滿足大眾打電話的需求，分為「雙彩亭」和「單鐵亭」兩大類型，多以敞開式和附壁式為主，不遮風不避雨，通話的私密性也無法保障。
由於上海大部分住宅是弄堂格局，不像北京的四合院那樣開闊，因此電話亭設在弄堂口，方便民眾使用。電話亭內有傳呼電話的阿姨坐著，只要阿姨一呼，表示有電話打來，人們就必須放下手邊的工作，匆忙趕到弄堂口接電話。
2016年我在上海參訪時，在黃浦區的麵筋弄，竟然看到了上海最後的傳呼電話亭，由一位近80歲的阿姨管理，彷彿重現歷史，實在讓人感嘆不已。
上海最後的傳呼電話亭。圖片來源：林一平攝
公用電話會不會完全消失？不會的。由於防災需要，日本仍然相當依賴公用電話服務；每當大地震發生後，歸為「救災電話」的公共電話便免費開放使用，使用量往往超過平時的十倍。
今日電話亭被再利用，呈現多樣化的創意。有電信業者在訊號較弱地區的電話亭，加裝5G小型基地，也利用電話亭開設小型手機維修站或充電站。2012年倫敦橄欖球賽，電話亭變成美麗啦啦隊員的更衣室，引起觀眾許多遐想。
此外，有的電話亭變成展出小眾藝術作品的美術館，法國藝術家更將電話亭改造成水族館。有些社區將電話亭變成自由借閱的圖書館、醫療急救站，公共廁所，甚至成為食品和飲料攤位。還有把電話亭當健身房，進行疊羅漢運動。（延伸閱讀｜「原諒我沒能救你」 日本311遺族走進風之電話亭訴說家人的思念）
從建築的角度，如何將城市的電話亭脫胎換骨，是很有趣的題目。
然而，以上作法，並非公用電話原有精神的延續。可能恢復城市中公用電話最早的精神嗎？利用ChatGPT，是有可能實現的！讀者們可猜猜看如何做，我們下一期分曉。（延伸閱讀｜近8成小學生沒用過！消失的公共電話亭 日本電信公司兩招讓它復活）
